在生活中瞥見吉光片羽

文/周穎賢

這是屬於一位音樂治療師的生活片段;沒有細密的鋪排,沒有煽情的對話;平凡中,屢見恩典。

這是屬於一位基督徒正在進行中的創作;沒有「行在召命」的激昂,沒有「得人如得魚」的成就;平靜裏,有愛伴隨。

牧養

在美國紐約受訓成為音樂治療師的最後一年,同學們可選擇到某個特定羣體進行進深的培訓。那一年我選擇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作實習場境——「紀念斯隆.凱特琳癌症中心」(MSK);一所癌症治療及研究醫院。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因當時的我還未曾造訪過紐約的醫院;這也是一個熟悉的地方,因此前我因患癌而不得不經常進出醫院。身為一位癌症康復者,我十分期待這難得的機會——能以另一角度重新檢視自己滑過死亡邊緣這趟歷程。當認識我病歷的老師們明白我的意向後,也十分支持我這抉擇。在一個微涼的秋日早上,剛進醫院實習不久的我,被安排首次單獨面見一位對音樂治療有興趣的住院病人,M。在治療過程中我得悉M是一位喜愛歌唱的基督徒,每次見面她都能輕易選出要唱的歌。我們最後一次相會是她完成治療後、等待出院的一天。那天跟往常一樣,她選了幾首 Gospel 風格的詩歌;我們在歌與歌之間聊到健康、喜樂、信心這些事情。然後M轉向我,以溫柔卻堅定的眼神對我說:Thank you for ministering to me. 那時我沒有想太多,面帶笑容以“It’s my pleasure”回應她的好意。當寫治療進度時,回想她這句說話,才意識到她的話對我而言有更深一層的意義。Ministering to 可指幫助者(如醫生)照顧有需要的人,同一用詞也可解讀為富宗教意味的事奉與服侍。M所指的究竟是哪一種“ministering to”,我沒有答案;但我感到神在使用她的說話來告訢我,即使我們之間並非牧者(或院牧)與信徒的關係,惟在這治療師與治療對象的關係中,祂仍能使用我來牧養/照顧祂所愛的女兒。

另一種水禮

受訓成為治療師期間,還有另一件令我印象深刻的事;這要從另一個MSK的「傳統」說起。

MSK 的護理部每年均會聯同院牧部舉辦一個活動,讓護士們記念是年或以往離世的同袍。這儀式包含誦讀及音樂的環節,也會邀請曾與逝者共事的醫護人員憶述與他們相處的點滴。在活動尾聲,院牧們會為每位護士進行一個名為“Blessing of Hands”的儀式。院牧會輕托護士的雙手、把清水緩緩倒下,讓水流進他們的掌心、又落到枱上的玻璃盤中。這個簡單的儀式,為護士們劃出一個神聖的空間,回顧自己如何以雙手照顧病人;同時,他們也得直面這雙手的限制——那些離世的病人、逝去的同伴,和因工作而帶來的情緒與疲累……藉着這個給雙手祝福的水禮,護士身為照顧者的角色再次被確認;他們選擇當上護士的初心,也再次被記起。

雖然我未有參與這個一年一度的儀式,但有幸在受訓期間參與一個小型的“Blessing of Hands”。由於當時醫院的某一樓層在短時間內有多位病人離世,護士長希望能為該樓層的同事們騰出一個能一同哀傷的空間,故邀請了院牧為那些護士舉行一個小型的“Blessing of Hands”。我被當時的督導安排和院牧一起預備這小型儀式,亦見證了護士們如何透過這簡單的儀式被重新堅固、再次找到照顧別人的力量。

停下來,放下該放下的,拾回該記住的,是為了走更遠的路。

進入他者的世界

回到香港,身為一個在癌症醫院受訓的音樂治療師,我沒料到有天竟會在學校裏面對這麼多孩子。

「我想做消防員!」一向蹦蹦跳的Y 衝口而出,也來不及舉手。「我想做老師。」P 一臉害羞、輕聲的說。「我想……我想……我想……」H用力地要說出他的答案,卻一直未能完成這懸在半空的句子。眾人都耐心等候着。最後,他終想到要說甚麼:「我想做……個……鐘!」說完了,H像鬆了一口氣的靠在小椅背上。

後來,我們沒有討論甚麼才是「正當的職業」或甚麼不是職業;孩子們見我點頭回應,也沒多想H的答案「對不對」;我們在笑聲中唱歌、玩樂器;H也笑了,投入地參與他最擅長、不一定要說話的音樂活動。這個小片段,還有許多其他在音樂治療中發生的場景,總令我想起 Tim Cantor 的畫作,“The Touching of Two Worlds”。作者在畫中以強烈的光暗對比勾勒出水面上和水底下兩個獨立又相連的世界—水面上風和日麗,一個戴着帽子的人專注地垂釣;另一個人坐在小船上,俯身探手到水中;他的手正摸着一條座頭鯨的頭部。沿着畫中人的手,我們看到水底有一個座頭鯨的族羣在游泳;牠們佔據了整個畫面四分三的空間,且都比小船大好幾倍。水中的座頭鯨都堆在畫的下方,有幾條靠近水面,只有一條張開雙翅迎向水面上的人,與他接觸。

2009 年 3 月,一頭大鯨魚犯險游進香港水域,劉克襄在文章中這樣描述牠:「一頭鯨魚的進港,其行為勢必恍若人類攀登珠穆朗瑪峯或走進南極之行徑。牠孤獨地離開了熟悉的環境,在陌生危險的水域探險。以悠然龐大的身軀,我們難以理解的緩慢,滑過死亡的邊緣。」那年,座頭鯨在港只逗留了十數天,而「牠曾在我附近陪伴我」這個想法,卻經常帶給我莫名的力量和溫暖。

有些人期望治療師能「醫好」孩子,而我更常做的,是進入他們的世界,聆聽他們自己的論述;是單純的、帶着尊重和好奇的聆聽—好像 Tim Cantor 畫中探手到水裏摸鯨魚的人,也像劉克襄筆下曾闖進香港水域來陪伴我們的座頭鯨。回望跟孩子的相處,讓我更肯定這是我最享受跟他們互動的模式。的確,我沒有比他們強,且經常被他們的率真、創意、堅強和脆弱所感動。

 

【再見.又再見】

太陽伯伯太陽伯伯

你去咗邊你去咗邊

快啲快啲出嚟

快啲快啲出嚟

照着我照着你

 

有些小片段

藏在心底轉

你去後沒了沒完

妄想釋放混亂

 

是距離太遠

是找到分寸

是已習慣將你的話

好好記住

 

是距離太遠

是找到分寸

是已習慣將你的話

好好記住

 

那些窩心故事

仍在心深處

偶爾來造訪那舊朋

輕輕一笑道別

 

太陽伯伯太陽伯伯

你去咗邊你去咗邊

快啲快啲出嚟

快啲快啲出嚟

照着我照着你

 

這首歌,是讀了藝術治療師陳雅姿的新作《敍別逸離——困難時刻的藝術與治療》有感而寫,也有幸被她收錄在書中。創作時,腦海盡是一些關於已故恩師 Benedikte Scheiby 的說話、教導和她那份獨有氣質的記憶。Benedikte 是我在紐約受訓時的老師,也是陳雅姿的督導,一直支持她在工作中陪伴個案面對生死、鼓勵她以藝術梳理自己因接觸「死」而對「生」的感受和想法。在我而言,Benedikte 是少有能明白我內心那份孤單的老師;她的突然離世也為我帶來了不少內心深層的震撼,久久不能消散。這些隱藏的情感,在創作中才得以被聽見、被抒發、被記錄。

身為治療師,也得面對無常,也會在動盪中感到無助,也需要為哀傷找個出口。當我願意接受自己的脆弱,面對自己的不足,也許就能漸漸成為那位誠實、赤裸地回應召命的普通信徒。

(作者由神學院走到治療室,仍在整合和消化關於生、死的事情。現為美國及加拿大註冊音樂治療師。)

本文章原刊載於《傳書》雙月刊總172期(2021年8月號)

慕道班實錄(二):豈是國王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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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孫基立

在慕道班,我發現許多同類問題的討論,跟在神學院是完全不同的。在神學院,常會就一個細節問題集中研究,引經據典,以提出自己獨特看法。但在慕道班,牧師不但要有扎實的神學知識,了解一些複雜問題的不同看法,且要理解問題的主次之分:

哪些是需堅持的基本真理,如神是三位一體、耶穌的身分等;哪些只是各教會不同的傳統和實踐,可彼此啟發借鑒,如天主教和基督教之間一些神學分歧,天主教的靈修深度和實踐(如教堂裡獨自默禱)、神職人員深厚的神學教育和修養等都是有益的啟發

同時基督教中對教會權威的尊敬但不盲從的傳統、信徒和神職人員間「信徒皆祭司」的平等關係則是很好的信仰反思。

 

擁抱誠實需付代價

慕道班中不少人博古通今,知道教會在歷史上曾犯許多錯誤,對今日教會的一些做法亦有疑惑、反感,故提出非常具挑戰性的問題,如歷史上的宗教戰爭。

我發現好的牧者從不迴避矛盾、顧左右而言他、或試圖給一個既權宜又誰都不得罪但又沒實質內容的答案。他會直面這些事實存在的矛盾,不粉飾教會在歷史上曾犯的錯誤,肯定對方說得正確的地方,同時指出分歧的本質在哪裡?以往的錯誤對今日教會有何警示作用?對於教會(包括他自己所在教會)今日的缺陷,也不文過飾非。

 

基督徒都有愛教會的心,但是如果為了保護教會而犧牲誠實公正的尺規,這種「愛」將會淪為摧毀的力量,而許多美好的福音事業也因為這樣的「好心」而引致「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教會歷史上這樣的例子多不勝數,在注重人際關係和喜歡和諧的中國人團體中,誠實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荷蘭學者鮑伯.高德士活(Bob Goudzwaard)在其著作《時代的偶像》一書第八章指出:「要遵行基督徒盼望的生活是要付上很大的代價,首先要犧牲名譽,其次是政黨或教會,再其次是社會,最後是生命,但假若我們要回應神放在我們心裡的盼望,我們就必須冒險走出第一步,此外別無選擇。

 

對己待人誠實謙卑

在這些討論中,我常常想起安徒生童話「皇帝的新衣」中那個高呼「皇帝沒有穿衣服」的小孩子,他大聲地、勇敢地說出一個顯而易見,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出口的真實情況。

在宗教改革期間,一位當時名不見經傳的神父馬丁路德,在天主教出現許多嚴重問題的時候,也單純地憑著自己的良心,大聲地說出真理。他在沃姆斯特國會上對世俗和教會的權威人士面前,發表了一次著名的講話,

 

了解天主教金字塔式行政架構的人都會明白,

他當時承受的是多麼大的壓力。

 

但馬丁路德在這次講話中拒絕收回他的言論和書籍,並堅定地宣稱:「我坦率地承認,我使用了過於激烈的言辭,這也許與傳教士的職業不相一致,我並不是一個聖徒……但是我不能夠、也不願意收回我說過的任何一句話……因為基督徒是不能說違心之言的。

 

馬丁路德是一名真正的男子漢,

他的靈魂也投射在今日所有的基督徒身上。

 

對於帶領的牧師來說,誠實謙卑地對待自己,也對慕道者有言傳身教的作用。有一次帶領的牧師發現自己引用舊約列王紀的一處地名出了錯,其實不少人或覺這個錯無傷大雅,但他於跟著的聚會馬上告訴大家他上次弄錯了,我非常欣賞這種態度。

 

這讓我後來有一些思考:上帝在聖經中一再教導人要承認自己有罪,並非使用中國古代法家提倡的嚴刑苛律,逼人在自己面前低頭,而是在教導我們一種誠實面對自己的態度。人類是上帝最愛的造物,但我們只有學會誠實面對自己的不完美之處,才能和上帝建立一種真誠的交流,一種沒有恐懼的彼此信任感。

 

在創世記中,亞當和夏娃想掩飾自己的錯處時,他們和上帝之間的純真關係就消失了。他們在伊甸園中躲起來,不敢面對上帝(參創三8-13),而耶穌的到來就是為了修復這種神人之間彼此信任的關係,讓我們能夠重新坦然面對自己的不完美,以兒女的身分面對上帝。

 

愛真理過於愛一切

在慕道班中的爭論有時確會非常激烈,這讓我想起一位朋友的故事:他的父親曾教他拳擊,指出在拳擊比賽中非常重要的一點是不要讓怒火控制自己,做出違反比賽規則的事;同時也要學會尊重對手,儘管自己受到對方的攻擊。這是對體力和人格的雙重訓練。無論是辯論還是處理教會內部許多複雜的人事糾紛,其實都可沿用這原則。每一個人無論是愛自己,愛別人,還是愛教會,都不能超越愛真理,對己對人都應採取正直誠實和公正的態度。

 

而我們對待真理,也應該抱持一種類似孩童的天真,

 

不拘禮於各種人情世故和各種利益關係的考量,真誠尋求,提出疑問,直抒胸臆地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

當心中有真實的感動時,

坦率地承認自己被福音征服,

願意成為基督的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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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出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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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畢耕

「我們都無法成為自己想成為的大人。」日本電影《比海還深》導演是枝裕和在電影劇本第一頁如此寫著。或許就是這帶有淡淡苦澀的電影潛台詞引發不少成年人的共鳴。好些信徒或有類似掙扎:在四月神學院招生的季節,眼見身旁有肢體踏上回應神呼召的路上,自己卻還營營役役於重重壓力的職場中、或囿於疲累繁瑣的家務中,我有成為所期許的耶穌門徒嗎?有活出神給自己的召命嗎?

中國神學研究院榮譽校牧,人稱「楊醫」的楊錫鏘牧師接受本刊專訪時劈頭便再次澄清不少信徒錯誤的聖俗觀,強調不應以為召命只是給傳道人或機構工作的同工。「許多人認為呼召(calling)是指『做』(doing)一些事情:擔任某些崗位、職位,很少會想到是神要你去『成為』那個人(being)。所以我較喜歡用『召命』這詞,因召命代表整個生命;做甚麼工作只是其中一點。」

 

神賜我們名字

「神向人發出呼召,人以生命來回應,這就是召命。」楊醫追源溯本地解釋:「神的呼召,是聖經中創造的觀念。創世記第一章記載神為祂的創造命名,“call”這個字的原文第一次在此出現,如稱光為晝,稱暗為夜。命名顯現了性質、特點,授予存在價值,這是聖經用的圖畫。神造世界以先,已有我們的名字、藍圖;神創造人後,便呼喚人去成為祂心意的那個人,這就是召命。名字代表一個人的特質、身分、意義。祂對每個人都有個別的、獨特的心意。」

楊醫說的「名字」,當然不是身分證上的姓名,而是神創造我們時賦予的「召命」。「名字在聖經中很重要,代表那是一個怎樣的人、有何種特質。我想強調,雖然聖經確有神賜予使命或崗位給某人的例子,重點卻在這個人的質素及生命,像摩西帶領以色列人離開埃及固然重要,但焦點是這人的忍耐力,神需要這種質素的人,而不是一個事工。

曾有當老師的肢體跟我說要伴隨邊緣少年走出困惑掙扎,作他們成長路上的同行者,因這是神給她的『名字』;又有說要作誠實、正直、不同流合污,拒與罪惡妥協、無懼因而丟飯碗的會計師,因這是其『召命』;當媽媽的決意以聖經的價值觀教養兒女……『名字』和『召命』背後更深層的含意,是要去弄清並做回神創造我時的那個人。」

 

活出真我

我們怎樣尋找神賜的名字、召命呢?「其實不用刻意尋找,那本是十分自然的事,那是你最想做、『唔做唔得』的事。召命不是一個要努力達成的目標,也不是靠苦苦思索、『諗過度過』才能領受。召命著重的是『聆聽』神:遠離虛假,選擇神的道路,認定神的典章(參詩一一九25-30)。我覺得最可靠的指標是負擔:拿不走、不被時間沖淡或影響、不論考驗多艱難都想做的,就是神想你做的。召命常與某群體的需要有關,聖經中摩西的例子最明顯,表面是做一件事情——領以色列人出埃及,其實是神將以色列人的需要放在摩西心裡,因當時整個民族境況淒慘。

過程是否順利及自身的恩賜可否作印證?聖經中大部分先知的事奉生涯都不順利,卻都清楚是神要他們作宣講的;至於才幹、恩賜,很多時雖跟召命吻合,但有不少個案並非從起初神就賜予,而是一邊做一邊才有。故此不能成為唯一的指標。」

 

分辨假我

人順著神創造時賦予的名字活出召命,本是自然不過,可是,我們卻會被世界的聲音擾亂,甚至不自覺地被個人欲求(drive)支配。「所以要分清所做的,是為獲讚賞?得人肯定?金錢?不要讓別人的評價、期望成了我們的名字,這些全是假名。很多人以名利、成就、地位、愛情等,來建立安全感和自我價值,卻不知兩者皆由神所賜。

試看雅各原先的名字是『抓住』,自以為是出生時輸給以掃的失敗者,毫無安全感,想抓盡一切便宜贏回肯定;直至神賜他新名字『以色列』,才醒覺到是自己扭曲了生命,並發現自己原是怎樣的人,更明白只因神揀選了他,才使他與神與人角力都得勝,是神讓他成為生命的贏家,無需再靠自己去抓,且能成為別人的祝福(參創三十二章)。許多信徒都像雅各,活在別人或自己給予的假名中,做著滿足別人或自我的事。只有尋回自己的真名字,才能享受真正滿足、回應召命的人生。」

 

誠實反思

楊醫提醒,要誠實面對內心,分辨哪些是自己的欲求,哪些是神的聲音。「常作反思也是找出名字的方法。或許可從回顧自己近十年的經歷入手,想想神曾放下甚麼感動在心裡,提高對它們的意識(awareness)。經常反省、檢視自己的生命,有助更具體地聽到神的召喚。

這尋找過程或需一段長時間,神有時未必立刻給你整全的圖畫,而是分階段的;召喚也可能不只一次,而是多次不斷的,其間或會有轉變,重要的是清楚知道眼下這階段,神要你做的是甚麼,就按所知的盡本分做好,這就是活出召命。」

步離神學院往火車站的路上,先前淡淡苦澀的陰霾似已被颳來的晚風吹散:我們不是要成為「自己想成為的大人」,而是要活出神賜予我「名字」的那個人,做回真我。召命,並非生命的擔子,而是愛我們比海還深的神所賜的禮物;活出召命,就有著最大的生命滿足、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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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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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顏寶珠

 

是,就說是

我們可能已經忘記第一次說謊的感覺莉莉卻沒忘記,她第一次對媽媽說謊時,驚訝地發現說謊就像「塗了熱奶油一樣滑溜」般從嘴裡溜出來。只是,謊話就是謊話,馬上被媽媽揭穿,更換來嚴厲的處罰。

自此,莉莉下定決心,說話要徹底誠實;相信讀者都會認同她的做法吧!主耶穌不就是這樣教導門徒嗎?「你們的話,是,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太五37)。

 

然而,莉莉堅持說實話卻引起軒然大波。

 

星期天,她在眾人面前讚美好朋友露西的漂亮新衣後,卻接著說:「不過你的襪子上有個洞。」(圖一)星期一在學校裡,她努力要說實話,結果下課時,無人理睬她(圖二)。她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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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她向媽媽傾訴苦惱,媽媽放下手中工作,給她解釋箇中原因。可是,她還是不太懂得媽媽的話。一天,華小姐來她家,看見她為一匹老馬刷毛,就搖著頭說:「這匹老馬不中用了,我猜一塊錢都不值。」(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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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雖然知道這是事實,但還是很生氣,覺得華小姐不應該如此說!

 

突然,她明白了自己是怎樣說實話的。

 

將心比己

很多人表達個人意見或感想後會補充說:「請不要見怪,我說話比較直截了當!」可是這種實話,叫聽的人感到很難受!若不是這樣直接說出來,那要怎樣說呢

聖經以所書四章 15節說:惟用愛心說誠實話,凡事長進,連於元首基督」,強調信徒行事為人要以基督真理的愛為引導。在《用愛心說實話》中,莉莉媽媽幫助女兒化解煩惱時說:「有時候,說實話的時機不對,方法不對,或者動機不對,可能會讓人受傷;只有用愛心說實話,才能幫助人。」

 

我們說話時,若不是以愛心出發,實話也會變成指摘,或是傷害別人的話。

 

若能在適當時機,用合宜的方式說實話,效果就會不同。「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路六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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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西亞.麥基撒克著。吉絲莉.波特圖。宋珮譯。《用愛心說實話》。台北:和英出版社,2015。

(作者是資深繪本導賞員)

 

 

誠實的敬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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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徐道勵

另立敬拜中心的誘惑
「耶羅波安定八月十五日為節期,像在猶大的節期一樣,自己上壇獻祭。他在伯特利也這樣向他所鑄的牛犢獻祭,又將立為邱壇的祭司安置在伯特利……在伯特利上壇燒香。」(王上十二32-33)

所羅門晚年轉向偶像,不專心敬拜獨一真神,神就揀選他手下一位督工耶羅波安統治北面的十個支派;即國家將要分裂,只留下猶大和便雅憫兩個支派給所羅門的兒子。

耶羅波安登基後,想到老百姓回耶路撒冷過節時,可能會生異心,再歸向猶大王,就漠視神的律法,自定節期,在但和伯特利另立敬拜中心,同時把凡民立為祭司,公然觸犯神的誡命,設立牛犢以取代神。

耶羅波安的罪,源於他只是從政治現實的角度權衡,沒有想過他之所以被立為君王,是出於神的揀選安排。為保權位,他不惜陷神的子民於罪惡中;以致繼後的每一位北國君王,都擺脫不了他所設的陷阱。

今日在教會、在屬靈的群體中,若我們只看重自己的權力,也很容易落在耶羅波安的試探裡,故愈是擔任高位者,愈發需要警醒!

祭壇破裂的預兆
「那時,有一個神人奉耶和華的命從猶大來到伯特利。耶羅波安正站在壇旁要燒香;神人奉耶和華的命向壇呼叫,說:『壇哪,壇哪!耶和華如此說:大衛家裡必生一個兒子,名叫約西亞,他必將邱壇的祭司……殺在你上面……』」(王上十三1-3)

當耶羅波安進行「宗教革新」時,好些忠於神的祭司先知南下,回到耶路撒冷,相信他們必曾提醒耶羅波安所做的事不合乎神的律法,背離祂的旨意。但耶羅波安並不回轉,執意自設祭壇,甚至在自定的節期,親自上壇燒香。

於是神從猶大差派一位神人到伯特利向他發出警告:將來大衛的後裔中,必有一位約西亞王興起,下令清除這些邪惡的敬拜方式。神人以祭壇破裂作為預兆,讓在場的人知道神的話將來必定應驗。到了列王紀下第二十三章(約三百年後),神人的預言果然應驗!

列王紀所描繪的時代雖然邪惡而黑暗,許多君王也偏離神,但神一直差派先知曉諭祂的子民,並證實祂的話必定成就。今日我們身處這末後的世代,邪惡黑暗依舊,但仍要確信神必定引領世局走向祂所預定的終局。

(作者是美國中信《傳》的責任編輯)

本文轉載自《傳》第165 期,版權屬美國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