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養書薦:《轉捩點——基督教會歷史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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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編輯室

 

我們都聽過長輩苦口婆心的教導吧:「要生性做人喔!」「做人」是甚麼一回事?如何做才算「生性」

 

中國神學研究院副教授雷競業曾說:「歷史的精粹是人的抉擇;人的欲望、能力、時機;人與人之間的合作和鬥爭所編織的傳奇故事。」,

 

「好的歷史書能擴闊人的心靈和視野,讓我們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學習人情世故,幫助我們成為更成熟的人;學習歷史,也是學習做人的過程。」

 

原來,讀歷史與做人有如此密切關係!

 

那麼,讀教會歷史會否啟迪我們對「生性」的理解,更明白創造主對人的心意,而能「做好一個生性的人」?

 

然而,讀歷史如專治失眠的特效藥,要怎麼化解呢?

 

《轉捩點》的作者歷史學家樂馬可從浩如煙海,錯綜複雜的教會歷史中選取了十二關鍵時刻,整理出一個清晰的框架,幫助讀者進入其中,發掘埋藏了的寶藏。

 

基督徒在共產黨鐵腕下所呈現生命力的故事,若能更詳盡的揭示於,那必定是一段驚天地、鬼神的歷史。它必定會包括波蘭天主教徒的堅毅,蘇俄東正教徒強勁的活力,及羅馬尼亞、烏克蘭及俄國浸信會會友在傷痛與流血中仍能屹立不倒的見證。

 

索忍尼辛在他所寫有關他朋友司林的故事裡,其實已暗示了基督徒如何在共黨的壓迫下活了下來,其動力所在如何成為基督教歷史的轉捩點。

 

司林:「我不會把謊言放進孩子的腦海!我會把神的真理和在聖靈裡的生活告訴他們。」

 

索忍尼辛:「可是,你教完第一課,他們就會把你抓走。」

 

司林低下頭來,安靜地答道:「那就抓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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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馬可著。邱清萍譯。《轉捩點——基督教會歷史里程碑》。美國:美國中信出版社,2002。

 

我要讀「教會歷史」……

文/村長

去年,筆者教會發生肢體轉投異端事件,惜教會驚覺那刻為時已晚。事件中,筆者數度接觸該肢體,期望挽回。然而,每次見面,該肢體對異端的「聖經」竟愈來愈熟悉,更將基督教的教義重新演繹:三位一體、耶穌的神人二性、耶穌是唯一救主等等都來個「簡化轉換版」。 繼續閱讀

歷史與敍事理解——研習歷史的重要原因

文/何兆斌

我們總傾向往前看:為前景憂慮,為將來打算;身為信徒,會強調死後的盼望、將來的天堂。對於過去、歷史,我們很多時缺少認真的反思和重視;更往往貼上「陳舊過時」、「背誦困難」、「缺乏意義」等標籤。

這是葉菁華老師的「基督宗教研究的方法和範式」課內其中一堂。這一堂,他找來邢福增老師,介紹研習歷史是一回怎樣的事情。邢院長在課堂一開始就這樣說:「我們每個人,其實都應該有一個歷史的視角去看問題和事情。」他續道:「何不多讀點與牧養、聖經或神學思想有關的科目呢?歷史,既是已發生的事情、已過去的東西,為甚麼還要費時閱讀、研究?」邢院長這番話,大概說出不少同學的心聲。

說不到故事的遺憾

邢院長說,當讀到前台灣文化部部長龍應台所著《大江大海一九四九》裡的一段話時,感受尤深。「等到我驚醒過來,想去追問我的父母是甚麼來歷的時候,對不起,父親,已經走了;母親,眼睛望著你,似曾相識的眼神彷彿還帶著你熟悉的溫情,但是,你錯過了,她的記憶,像失事飛機的黑盒子沉入深海一樣,縱入茫然——她連最親愛的你,都不認得了。」

但龍應台的遺憾,不止於說不到自己的根源故事,也在於她令自己的下一代,說不到他們的故事。

歷史因時間而生,歷史也在時間中被沖逝——不珍重它,等於讓它被無情沖走。更叫人扼腕的是,連帶我們的根源故事、存在感,下一代對他們自己的認知和理解,也在時間的流逝中被一併沖走;剩下的,就只是心中那帶不走的遺憾、無奈與失落。

評價的座標

 「研習歷史,是一個串連的功夫。」邢院長這樣說。我們如何理解某事物的歷史,根本地關係到我們對自己、世界並其他生命的理解。於是,這種串連的功夫,其實是建構了我們對某事物的認知。

我們的世界,是一個錯綜複雜的網絡。某程度上,我們能決定某些事情的發展,然而,我不會天真地認為我們就不會被歷史、生下來被註定的獨特處境所影響。人和事的出現、經歷,往往是由不同的大環境引致,甚至決定;人在其中,是被動,亦感無奈。

研習歷史,究竟會令一個人變得更忍耐、體諒他人的過錯?還是會令人多添一份「歷史包袱」,認為凡事要慢慢研習、耐心一點、「睇定尐」,以致情況已變得非常惡劣的當下,沒有對人、事、物發出半點批判的聲音、提出改變現狀的建議?我想這問題大概是在考驗和挑戰歷世歷代中每位研習歷史的人,詰問他們是否具備審慎的目光、準確的判斷力,以及敏銳於時代和世情的觸覺。

歷史的三個音調

「我頗喜歡引用學者柯文(Paul Cohen)的看法,以說明我們對待歷史的態度。」邢院長說。柯文提出可把歷史看為音樂的三個調子:事件(event)、經驗(experience)和迷思/神話(myth)。柯文表明,我們對過去的理解,其實如音樂一般,由以上三者一起譜出。

歷史作為事件這說法,不難理解。忠實地表達一件事情如何發生,是每位研習歷史的人的責任。然而,柯文指出不少歷史學家的弊病:只顧尋找所謂「客觀」的歷史細節,卻忘了當時人對該歷史事件的個人、主觀的內心感受。其實這些同樣非常珍貴、得深究和保存的。以「義和團事件」為例,究竟,當時人們為甚麼那麼敵視基督宗教?他們內心的感受究竟是怎樣的?他們信奉的神明,又跟他們當時的心裡狀態和社會處境有甚麼關係?

柯文提出「經驗」這歷史音調,重要之處在於點出不少研習歷史的人的盲點:記憶,永遠都包含記錄者的主觀感受、經驗成分;所有第一手史料呈現的,總有描述和記錄者對某事情的個人看法和體會。還有是,研習歷史的人,多少受其當下的處境影響;又或因希望令過去的事件在當下變得有意義,便對某些歷史事件作出了有所選取或側重的理解和表達。

因此,研習歷史的人,應時刻意識到自己永遠是在「事件」和個人「經驗」這兩個音調之間徘徊往返,並要謹記在當中作出最敏銳、最誠實的探究和表達。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誠實的。當有人把某歷史事件神話化或妖魔化,第三個歷史音調就會出現。柯文指出,義和團被中國當權者神話化,成了愛國主義和反殖民主義的英雄;相反,西方國家則視義和團為「黃禍」,認為中國是野蠻落後之地。

為甚麼要讀歷史?歷史有三個調子。但我們往往不是忘記這些提醒,就是沒有認真把這三個音調分辨清楚。「研習歷史,就好像查案一樣。」邢院長說。讀歷史的一個重要任務和意義,就是要辨識、解構過去發生的事件;既去除不必要或具破壞力的神話,也嘗試平衡地表達客觀的事件及人們的主觀感受,以及作出分辨。

抗衡霸權論述並帶來救贖與盼望

地上政權,往往有一種抹掉或竄改她管治下人民其真實歷史面貌的傾向。所以,如能正確梳理並擺出抗衡政權詮釋的另一種歷史詮釋,供人們看見和理解,這行動本身,就是一種抗衡霸權的表現。

邢院長在第十屆「篤信力行」講座中,引用了1986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二戰時集中營倖存者維瑟爾(Elie Wiesel)提及的一個故事:一位名為巴閃脫夫的偉大拉比,肩負促成彌賽亞來臨的使命。由於他嘗試插手干預歷史,結果受到被逐的懲罰,甚麼都被奪去,只剩下一位僕人陪伴在側。這僕人懇求拉比施展法力,帶他們回家,但巴閃脫夫說:「我已忘掉所有東西,再沒法力可施。」拉比請僕人向他誦讀任何一篇禱文,但僕人表示,他除了希伯來單字外,甚麼都遺忘了。拉比想到,不如就請僕人把字母逐一讀出,讓他可跟著唸。當僕人讀出字母時,神奇地,拉比慢慢地重拾法力,尋回了記憶。

原來,認真研習歷史,有其信仰實踐的意涵;正確地記憶,原來是一種救贖的力量。正確地記憶之所以能帶來救贖,因它帶領人脫離霸權製造出來的幻象,重拾自己的真實面貌與身分;同時,它能感染他人,挽回人性。維瑟爾說:「過去的反面不是將來,而是遺忘將來;將來的反面不是過去,而是遺忘過去。」

猶太民族在被擄期間強調「分別為聖」,著重傳統,強調禮儀,著緊自己民族的歷史,因他們希望保住和挽救自己的民族身分。更重要的是,時刻回憶,是要提醒自己;在昔日最惡劣的環境下,我們仍然體會上主的恩典和看顧;如今,面對眼前的困境,盼望,仍然是存在的。

過去的回憶,和將來的盼望,存在著一種弔詭的關係——「沒有回憶的盼望,就如沒有希望的回憶一樣。」(Hope without memory is like memory without hope.

沒有回憶,我們就沒有希望。

拒絕遺忘伸張公義

寫作本文時,剛過了「六四事件」二十七周年紀念。今天,香港有一些年輕人指今時今日悼念「六四事件」,已沒甚意義;與其「行禮如儀」,香港人更應向前看。我非常體會和欣賞他們著緊香港前途的態度。然而,若因此忽略甚至抹殺追憶和悼念的價值,卻事事講求未來策略、探討我城命運,其實是一種很不人道,並且是相當自私的表現。

神學家沃弗(Miroslav Volf)在《記憶的力量:在錯誤的世界,邁向盼望》提到,力求真實地回憶事情,本是一種道德責任。

原來,扭曲或遺忘歷史,會令一些人受到傷害,特別傷害那些含冤離開世界的受害者家屬和朋友。公義未在世上得到伸張,真正的復和未在人間出現,扭曲或遺忘歷史,等於對受害者及他們的家人和朋友作出第二度傷害。沃弗認為,力求真實地闡述歷史,這行動本身就是在實踐公義,因為此舉讓受害者和其家人明白,他們的冤屈,沒有被忘記,他們對公義的渴求,有人在旁幫助,推動成全。

探索真理的靈修旅程

我們如何看待歷史,也涉及我們對待真理的態度。

沃弗在書中指出,若我們認為已弄清和握有真相的全部,我們就容不下其他人對同一歷史的另一種描述和解釋。如此,我們其實扮演了全知上主的角色。

或許你曾聽過一些信徒說過類似的話:「這豈不是上主在歷史中的作為?」、「上主是歷史的主宰!」。「有人問我『邢院長,你是讀歷史的,是否會比其他人更能發現到上主的心意、個人更加「屬靈」?』」邢院長說。

「身為基督徒,我相信上主掌管歷史。但這是一個認信;身為研習歷史的人,我絕不會說自己在歷史中,這樣那樣看到上主的計劃或具體心意。」邢院長說出這話時,顯得非常小心。

「過往不少人嘗試把一些歷史事件,解說為上主的工作。例如為甚麼中國民族在歷史上承受那麼多苦難?他們認為是因中國人拒絕上主;又有人說:為甚麼基督教在中國的發展,於文化大革命後那麼快速?因這是上主心意,祂要藉文化大革命,叫中國人見到人的醜陋、罪性;然後令他們醒悟、知罪,回轉歸向上主。」邢院長繼續,「西方國家方面,昔日一些傳教士認為,上主是藉著不公義的戰爭,達到神聖的目的——打開向中國宣教的大門。」

「我們總傾向很快用上主之名解讀歷史、為某些歷史事件賦予意義、視為上主的心意。然而,我們少有認真去想:這樣做,會否妄稱了上主的名?」邢院長說。「我訪問過一些在文化大革命中遭遇種種不幸的老人家,他們問:『上主是否放棄了我們?』那刻,我不知應如何回答。」他繼續,「很多事情,我真的不知為何發生。那些曾發生的就是上主容許,上主容許就是上主心意等類似的說法和邏輯,是極之荒謬的(即等於凡存在就是合理)。若是這樣,身為基督徒的我們,為何要讀歷史呢?每次上堂時背一次《使徒信經》或《尼西亞信經》,把歷史上發生過的一切,都歸算為上主的計劃就是了,根本不用對歷史抽絲剝繭、細心研究。」

「研讀歷史,的確會遇到很多很大的張力,會發現許多人性的黑暗、一些自己一直認為是理所當然的看法會被顛覆。」邢院長說。歷史的三個音調,會不斷在一個讀歷史的人內心縈繞盤旋:哪些是客觀的事件?哪些是被很多人忽略或扭曲了的經驗?哪些是神話,一直蒙騙了很多人,包括自己?

讀歷史,或許就是一趟靈修的旅程——研習的過程,使我們內心醞釀上主掌管世界和歷史的認信。然而,這過程也賦予我們一份對上主的敬虔,就是說,上主那神祕的面紗、祂那具體的心意和計劃,身為受造物的我們,終究不能掌握和測透。

(本文轉載自何兆斌所著《神漂:本地神學札記10 堂課》一書中〈第2 課:歷史&敍事理解﹝授課:邢福增院長﹞〉。文章經編輯刪節。感謝德慧文化出版社同意授予刊登版權。)

 

從前現在

封面故事文稿:編輯室
攝影:Nic、@veryfirst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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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傳.更新 百年崇謙堂

文/編輯室
攝影/Nic、@veryfirst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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