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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全職服侍——余煒健弟兄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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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歐陽瑞萍

 

「我是葡萄樹,你們是枝子。常在我裡面的,我也常在他裡面,這人就多結果子;因為離了我,你們就不能做甚麼。」(約十五5大學畢業不久的余煒健弟兄回想從前未信主的日子,生命沒有方向,他說:「如果我的生命一直離開了上帝,就甚麼都不能作。」

 

他是信三代,由祖母那一代開始已是基督徒。

 

四歲開始上教會,理性上對聖經故事瞭如指掌,慢慢將信仰變成一種形式及習慣,卻未跟上帝建立親密關係。到底他如何從一個「理性上」的基督徒,變成全職服侍者?

 

人生關口

十七歲那年,他經歷了人生第一個轉捩點。他是末代會考生(該屆是最後一屆香港中學會考),公開試成績未如理想,頓感前路茫茫。透過團契導師介紹,參加了學園傳道會舉辦的全港青年奮興營(下簡稱 YRC),成為最年輕的參加者。他參加營會的目的,原本只是想認識各院校的大學生,從中獲取升學資訊。

營會中除了小組分享,也有到元朗區跟人分享福音。在最後一晚的感恩晚會,他聽到不同的大學生雀躍地分享傳福音的突破,到最後一位分享完畢,以一首詩歌作結,當時他感動得流淚,自問:「接觸信仰十多年,信仰對我有何意義?我與上帝的關係怎樣?」那時,他開始認真思考自己與上帝的關係,回轉及真正決志,兩年後受洗。

 

校園經歷

就讀大學一年級時,他還是一個「潛水」的基督徒,也不會主動跟人提起基督徒的身分。直至第二次參加YRC,上帝再次提醒他昔日許下的承諾,是在校園裡服侍。

 

他說:「人真是健忘啊!但上帝未曾忘記我的承諾,並透過營會的信息分享提醒我。營會後,我開始主動參與校園福音工作,我就讀的學校本來沒有福音事工,我有幸成為開荒者。

 

與同學分享信仰時,他曾遇到不少困難,例如:有些同學較理性,愛從科學理據反駁信仰。他試著上網認真蒐集資料,一一解答他們的科學問題,但漸漸發現,

 

人心剛硬,不信主未必因為科學疑團未解開,而是內心未打開。

 

縱然如此,他學習作聆聽者,讓同學慢慢願意分享對信仰的看法,彼此建立關係。

 

禱告力量

起初只有他一人在所屬校園傳福音,後來上帝興起不同的基督徒願意委身,又有來自其他校園的弟兄姊妹幫忙。他強調:「禱告的力量相當重要,我們的晨禱會在七時許開始,對於八時半要上課的同學,是一大挑戰。但我們仍然堅持,一起經歷上帝,在禱告中得力。到我畢業時,已有十二位同學願意委身校園傳福音。」

 

燃點生命

上帝透過四次 YRC 及三次短宣更新他的生命。首次短宣是到台灣,他憶起當時的心情:

 

「我戰戰兢兢地用不流利的普通話,帶領一位台灣大學生決志。起初我還半信半疑,擔心別人聽不明白。原來,當我願意分享福音,上帝會親自感動人信主。」為著自己的生命被主所用,他感到興奮無比。

 

第三次參加 YRC 時,他以組長身分參與,當時已在校園服侍了大半年。營會探討的內容比以前更廣闊,涉及普世禾場的需要,使他更敏銳於福音需要。

 

2016年,他第二次參與短宣,目的地是日本,了解到日本表面上看似不錯,卻被撒但蒙蔽,是福音硬土。他說:「上帝用使徒行傳二十六章 18 節提醒我:『我差你到他們那裡去,要叫他們的眼睛得開,從黑暗中歸向光明,從撒但權下歸向上帝;又因信我,得蒙赦罪,和一切成聖的人同得基業。』經文觸動我想將當地未信主的人,從撒但權下歸向耶穌基督。」最後幾天,他閱讀靈修文章、經文和宣教士故事,深受感動。

 

那次短宣期間,他確認自己的呼召。

 

2017 1 月,他以學生領袖的身分帶領短宣隊,學習團隊配搭,負責事前籌備、培訓、靈修分享等。率領不同校園的弟兄姊妹到台灣花蓮服侍,對他來說是寶貴經驗和嶄新嘗試,學習成為帶領者,承擔更大責任。

 

為主擺上

第四次參加 YRC 時,在營會中有較多安靜和退修時間。他在一個亭子專心閱讀靈修書籍,看到亭子中央有石碑記載建亭歷史,首兩字寫著日本。他覺得挺有意思,因為當時他正思索畢業後的事奉路向,上帝藉此再次燃點他對宣教的負擔,並回想從前與人分享福音的畫面。

 

營會最後一晚,陳恩明牧師呼召說,

 

作基督徒不是部分時間(part time)。

 

余弟兄說:「這句話令我很感動。當牧師詢問誰願意全時間為主擺上,我立刻回應,做了全職服侍的決定。其後,我有機會擔任學園傳道會的一個宣教職位。感謝主!」

 

走出框框

余弟兄分享:

 

「當年紀漸長,人生已在既定軌道上走,容易將一切事情平淡化。一路走來,從工作到退休,再到歸老,按著既定規律,你是否甘願如此?」

 

各位讀者,你的生命又可以怎樣被主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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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街坊同行——吳煥星專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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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黃泳欣

 

行動的原點

二十多歲的吳煥星多年來在教會陪伴青少年成長,雖常在教會圈子出沒,但他在一營會中探討過信仰與社會的關係後,才發現要在社區實踐信仰。他四出尋找服侍社區的行動,最後跟隨一間基督教機構的義工到深水埗橋底探訪露宿者。

他憶述:「在橋底,一塊床褥、一張棉被便是他們的家。有露宿者主動訴說他的故事,更邀請我們坐在床邊,仿如朋友。我知道這是義工長期探訪,與他建立的友誼。」

他對露宿者群體的認知是靠新聞報導,只知他們是政府想大力解決的問題。他坦言:「我曾歧視、妖魔化他們。直至親身接觸,才發現他們各有性情和故事,並不如想像般具惡意,且有整潔一面。」

 

離地的信仰

當晚,他只是帶著物資關心他們。他說:「我覺得他們很慘,卻愛莫能助。貧窮問題我無法完全解決,惟有信耶穌才有盼望。」其後發現公園長櫈加裝了扶手,露宿者無法平躺,政府以為看不見他們便解決問題。

他明白,政府要解決結構性問題,教會要與人同行。那次以後,他沒再持續探訪露宿者。直至加入福音機構,成為全職幹事,持續參與機構的社區關懷行動後,才驚覺自己的信仰不是很「到地」。

 

「當初焦點放在怎樣傳福音,深入認識他們後,才發現是一廂情願,忽略他們當下的真實需要:有否尊重、接納他們,把他們當作一個人?」

 

他在想,到底甚麼是同行?

 

接納不接納

一天下班,他赫然看到街上有很多拾荒者、露宿者。在香港,有九十七萬人這樣生活。

某晚,他和信徒朋友看到一對年邁的拾荒兄弟拾紙皮。伯伯問他們有沒有飯券,因還未吃飯;於是他們在附近買飯給伯伯。兄弟倆年過七十,住在深水埗劏房,以「生果金」1支付租金後已所餘無幾,需靠拾荒幫補生計。伯伯不領「綜援」2,說應留給更有需要的人,他們想自力更生。

 

伯伯曾問商舖取紙皮,但遭拒絕被罵。更令吳煥星無言的是伯伯在教會的經歷。一位拾荒婆婆介紹他們去附近教會,豈料伯伯被人說是乞丐,不敢再去。

 

他對伯伯說:「教會不是這樣的。」然後語塞。

 

回想當天,他黯然地說:「沉默是因我無法承諾帶他去一間完全接納他和其他基層朋友的教會。這樣的教會是否存在?」

 

愛鄰的實踐

聖經說「愛鄰舍如同自己」(參路十27),但有多少人照樣做?他感到強烈衝擊:

 

「我很想仿效耶穌去愛人,但原來我是選擇去愛,我的鄰舍都由我揀選。但耶穌的言教身教是:要主動成為他人的鄰舍。每次與這群基層、邊緣朋友接觸後,彷彿被重新提醒:要作個怎樣的基督徒。」

 

這幾年,他負責帶領信徒關懷拾荒者、清潔工人和基層家庭。這似乎是他的職責,但他曾無視他們;自從接觸他們,才發現人與人之間可以存在這種關係。他反思:「物資雖不能助基層立即解決貧窮問題,但有人同行最為重要。」

 

與鄰舍有約

與街坊同行的日子,他最深刻的是一位在深水埗拾紙皮的婆婆。「她在這區生活了二十多年,每晚推著一車比自己還高的紙皮,沒愁容滿面,反而滿臉笑容。我曾與其他信徒想在街上找她卻找不著,擔心起來,原來我已視她為友。」

 

「起初我們想宴請婆婆,但她說:『我也想答謝你們,不如今晚各自付錢吧。』

 

同行兩三年後,吳煥星與其他信徒相約婆婆到餐廳吃晚飯。他說:「點的食物不多,心靈卻很飽足。婆婆是信徒,但要長期拾荒,甚少到教會。為與她分享上帝的愛,我們在飯後預備了一首詩歌唱給她聽,大家也很開心。她為上帝帶給她一群朋友而高興。飯後,更與她相約再次吃飯。」

 

「再次踏入深水埗,即使不是工作,我也想去找婆婆,因她是我朋友。我意識到服侍是種對等的關係,不是施予與接受。有時,婆婆會反過來問我工作是否辛苦。而且,她也想趁自己有能力時助人。」

 

鄰舍的祝福

他想起一位住劏房的朋友:「去年,年約七十的他完成了一個證書課程!終身學習不易,但他想找回自己的價值,也想幫助更多人。這幾年,他認識了上帝。今年年初,探訪另一位街坊時,我邀請他一起來清潔家居。我們如朋友般互相祝福,甚至一起祝福其他有需要的鄰舍。」

 

信徒的榜樣

現在,記掛他們時也會聯絡。與他們的生命有交流、連結後,我到深水埗不再因為感動、工作或辦活動,而是成了這社區的一部分,與他們建立關係。」

 

四年多來,堅持下去的動力來自耶穌:「昔日祂切實關心和愛被社會忽略、被邊緣化的群體。我從前、現在也不可愛,但耶穌接納了我,我怎能帶著高人一等的眼光看這群鄰舍?他由衷地說:「我期望,不論是否信徒,也重新認識自己的社區,看看生命的真實模樣。信徒更不能只停留在教會,要走出去,教會就在鄰舍眼前。」

 

註釋:

1.     香港特區政府為合資格長者發放的高齡津貼。根據 2017 年的數據,每月 HK$1,325

2.     綜合社會保障援助計劃。香港特區政府為那些在經濟上無法自給的人士提供的補助金,須通過入息及資產審查。

 

 

 

從被栽種到栽種——專訪生命訓練員李培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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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糞土

「是神把我從糞土中救出!現在我的生命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屬神的!」眼前這位二十多歲、充滿朝氣的男生多番強調。

曾經,他整天盯著賠率,不斷輸光再賭;幾乎與父親斷絕關係,幾乎因還債而輕生;走投無路之際,想起曾經信靠的耶穌……他,是十八歲開始賭波,曾以為錢能滿足一切的李培堅。  繼續閱讀

在紛亂世代活出基督信仰——陳念聰醫生專訪

採訪/何在凡

一向致力扶貧、近年更投身復和工作的陳念聰醫生,於1978年讀醫科時信主,立志以醫療宣教,曾在阿富汗的六年間培訓當地眼科醫生,回港後推動扶貧工作至今,數十年來忠誠事主,走進苦難人群中與他們同行。願讀者從陳醫生的分享中得啟迪,在紛亂世代中謹守信仰,為主作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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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神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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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媽媽未婚先孕,家人索取巨額禮金,爸爸需舉債支付。由於二人同村,事件成了公開熱談,加上生的是女孩,媽媽感到翻身無望,怨氣都發洩到父女倆頭上,認為若非他們,其人生就一定美好。這些話阿微從小被媽媽狠揍時就會聽到。

上高小時,爸爸還清債務,一家搬到縣城居住,並開了一間小賣店。環境好起來了,惟媽媽的情緒病卻更嚴重,總嫌店小利薄、爸爸沒本事,更常當著顧客的面打爸爸,但他一貫從不還手;自然,媽媽打阿微時也從不保護她。長大到能還手時的阿微覺得爸爸懦弱又可憐,但幾次相幫後反被他責罵,令阿微更是憤怒,渴望能早日離家,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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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里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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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阿文和小惠在教會舉行婚禮(請瀏覽:http://wp.me/p4U0vI-cR)時,阿中聽到雙方誓詞中「在主裡相愛到永遠」的一刻,心中羨慕,想到自己,開始忐忑。

他是阿文研究院師兄,同樣有個強勢老媽在催婚,最近也結識了心儀的姑娘阿儀,她只來過團契聚會幾次。媽媽得悉阿文即將結婚後,對兒子的婚事就更著緊,說春節不帶個女友回來就要他相親。阿中遂決定向阿儀表白,若被接受,信仰方面慢慢談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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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的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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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春節帶小惠回來,替你們把婚事辦了!」電話裡媽媽用一貫的強勢語氣吩咐。阿文心中苦惱,他愛媽媽,但有時也受不了媽媽的操控。其實去年暑假帶小惠回鄉見家長時,媽媽就不停向這剛大學畢業的未來兒媳施壓:要令阿文回鄉工作,要讓她盡快抱孫,要住在附近……嚇得向來溫順的小惠對在他媽媽眼皮底下生活心生「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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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千禧年自己的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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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陶其

千禧年的其:

  共924卷,近16,700章,逾47萬節,約1,300萬字,在你來說或是沒意義的一堆數字;即使換成十三年來讀了十四遍聖經。若以為有可誇的,就更沒意義了!

  不過,能每年起碼閱讀整本聖經一次,始終是我想向你報的喜訊:終能稍學到一點將神的事置放於生命較重要的位置!

  猶記千禧年時,立志要完成宏願。但出埃及記後迷失於曠野這不少信徒的「集體回憶」實在太深入人心,叫你恐懼戰兢。然而理性告知,每日讀四章聖經便能成功,是不需特別天賦也可成就,關鍵始終是:選擇。

  是的,結果你都沒能每天完成四章聖經,但你並沒有放棄,因明白讀經不是代替靈修,但為防鬆懈帶來潰敗,故也不容太多天的脫節。這些年,回看你在別人賴床時,卻選擇早十五分鐘起床讀經;當別人在上下班途中閱讀免費報紙,你卻選擇讀經;當別人下班後回家盯著電視休息時,你卻選擇讀經;當別人閒暇時閱讀心愛的書籍雜誌時,你仍選擇讀經……每一個別人的選擇,其實都是你所想的,感謝神,讓你選擇更渴求的:為堅持讀經,你享受在長途機中讀經的寧謐時光,得享在異國咖啡館和地車中品味神話語的美好;又曾一面賞覽藍海、靜湖、峭嶺、雪山,一面細味先知、祭司、智者、使徒的心語;更多的時候是在暗室夜讀,靜享與神的親近!

  不多說了,你還是早點起步,自賞當中的歷程。

  謝謝你起初的選擇,選擇你看為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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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丟神,代代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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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媽媽從小就教導梅姨要堅心相信神必保護祂的兒女,所以不管環境如何,都不要失去信心,要忍耐等候;而且,神還會獎賞跟隨祂的人,不止自己得福,全家及後代也都蒙福!在抗戰時期出生的梅姨自然明白箇中艱苦,也從小學會在逆境中自強。由於來自書香世家,加上天資聰慧,因此雖在戰亂和頻繁的政治運動中成長,梅姨仍能完成大學教育。隨後讀研究所,在大學任教職,再後與同校任教的丈夫結婚,誕下兩名兒子,雖然文革風暴已是山雨欲來,但一家仍保無事已讓梅姨覺得是神蹟,亦相信神必繼續看顧保守。

為主名受苦
然而,風暴終於到臨。 繼續閱讀

真實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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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天養是媽媽給她取的名字。家中媽媽爺爺奶奶對她整天是冷口冷面的,鄉親鄰里也不准孩子們跟她玩,且常聽到必是她家幹了壞事,才沒養出兒子的諷語;長大後才知道,媽媽懷的是龍鳳胎,但弟弟一出生便死了。天養記得,每回想爸爸抱,總被他一把推開。她像活在孤兒院裡的孤兒,交由天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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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是真正的避風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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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黃伯老家是僑鄉,他和姊姊都在印尼出生。抗戰時期,父親冒險帶妻兒回老家避難,之後隻身回印尼看守家業。可惜,不久日本戰機便來轟炸,警報愈發頻密,大夥一聽就趕忙跑去防空洞。才三四歲的黃伯每次都嚇得號啕大哭,媽媽則哄他說:跑到防空洞就安全了。豈料,媽媽一次出外時遇上警報,躲進另一個防空洞,結果,洞口被炸中堵住,幾十人活活悶死在內。姊弟倆得悉後驚呆了,「安全地」原來不是真安全的! 繼續閱讀

落在新疆的麥子——路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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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述塵

麥子萌芽
路得原名路榮華,河南人。十九歲那年因抗日戰爭爆發,遷到西安。其母蒙恩信主後問她說:「媽最愛誰?」路得自豪地回答:「當然最愛我!」母即說:「因為我最愛你,所以你要跟我信耶穌。」她就隨母信主了。及後,一天在睡夢中,有人告訴她:「將來你要走很遠的路去傳福音。」 繼續閱讀

俠旅人生──杏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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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述塵

杏林子,原名劉俠,居於台灣,家有五兄弟姊妹。年少患上類風濕關節炎,後與這病共處五十多年,除中間三年因藥物和手術等醫療成效,可自由行動,從未有一夜能安睡到天亮,一個晚上痛醒三四十次是平常事。軟弱又痛楚的身體叫她消沉,主卻安慰、扶持她,讓她成為見證主的人。

主賜俠心
杏林子在十二歲臨近初中聯考時,左臂、左腳開始腫脹如發酵麵包,還時而抽痛。折騰半年,到處尋醫就診,終確診是類風濕關節炎。

病了幾年,有天,杏林子的母親正在打水,耳邊響起一把聲音:「為甚麼不去找耶穌?」後來母親找到一位老牧師,得聞主耶穌的話:「也不是這人犯了罪,也不是他父母犯了罪,是要在他身上顯出神的作為來。」(約九3)母親受了感動,隨後便帶著家裡的孩子返教會,半年後,更一起接受浸禮,相信耶穌。

杏林子初信之時,信心幼嫩得像遇溺者抓的一根浮木,漂游不定。直到一天晚上,家人都在睡夢中,惟她仍然不能入睡。孤獨感油然而生,彷彿被整個世界遺棄。在自憐間,她突然感到耶穌就在身邊,雖看不見,聽不到,但主進入她的心;她在主裡面,主在她裡面。那夜讓她經歷到主裡的寧靜、滿足和喜悅,叫她不再惱夜,更愛上夜、享受夜。

主賜俠筆
少年杏林子因病休學在家,除了眼淚,還是眼淚,能止息眼淚的,惟有書;在書的世界裡,她忘記一切。母親為了讓她看書,竭力找來一切有文字的東西。書看多了,杏林子感到自己有話要說,便投稿到報社。主為她開通達的路,她的文章得到賞識,更有機會參與廣播劇、電視劇、舞台劇等劇本創作,賺來的稿費讓她心花怒放。

二十七歲那年,杏林子入院治療時認識了鄰床病友。她看到這位病友家人的冷漠,也看著病友昏迷及離世。她難過地想:小菜、水果、止痛藥都與她分享了,卻遺憾沒有與她分享福音。那一刻,她決定將筆奉獻給主。

杏林子的筆讓讀者知道她的生活,也認識她的生命:她是如何面對苦難、超越苦難、享受苦難。有牧師分享說:「神為甚麼要杏林子受苦,我不知道,但因著她的分享,很多人的痛苦得以減輕。」也有讀者回應說:「想到她的病,我覺得自己這點病可以忍受下來。」

八年後,杏林子的散文集《生之歌》¹ 出版,三年內銷了三十三版,無數人因她的筆而得到鼓舞和激勵,也改變生命的取向。

主賜俠骨
1980年,杏林子獲頒十大傑出女青年獎。拿著獎座的她,心裡問:「主為甚麼讓我得這獎,是不是有特別的旨意?」這一問,勾起了一段回憶。數年前,她去參觀一個展覽,到了展館門前,警衛員見她坐著輪椅竟拒絕讓她入內,經過一番擾攘,負責人只應允讓她在閉館前半小時入內參觀。那時,她有一種強烈的屈辱感,只因她是個殘障者,就遭受這等對待嗎?

然而,事隔九年,社會對殘障者的態度沒有多大改善。殘障人士被視為次等人。他們自卑、自憐,有些父母甚至以他們為恥;他們少有能接受教育,能受教育的卻受到大學選科的限制。

杏林子感到神呼召她帶領殘障者出埃及。兩年後,她創辦了「伊甸基金會」,推動社會和政府關注殘障人士的需要,並以福利和福音為服侍理念。

福利服侍是指開辦職訓班,教導殘障者職業技能,協助他們就業;為他們舉辦戶外活動,幫助他們離開家裡的四堵牆,接觸社會,克服生理和心理障礙。

職訓、活動、關心,學員都無任歡迎,但福音服侍的清早晨更聚會,卻爭相走避。杏林子只能一點一滴地做,用勵志的《荒漠甘泉》配合輕快的現代詩歌,盼將基督的福音潛移默化地埋入學員的心田。三十多年下來,有不少學員和同工信主,其中當傳道的有三十多人,當牧師的有五人。

基金會走著艱辛的路,終能驅走人們的冷漠,喚醒政府對殘障人士的重視。2000年,當她從基金會退下來時,有記者採訪她怎樣做到這樣的成果,她的回應是:「禱告!禱告!禱告!」

俠風長流
杏林子在2003年安息主懷。對生命,她的看法是:「神甚麼時候接我去,我不知道。對我而言,每一天都是生命的最後一日,也是生命的第一日。因為是最後一日,便覺珍惜寶貴;因為是第一日,便仍有無限的期盼與展望。」

(作者是堂會牧師,盼藉早期屬靈人的生命見證,勉勵信徒。)

 註釋:
1. 杏林子的散文集有《生之歌》、《生之頌》、《另一種愛情》、《杏林小記》、《探索生命的深井》、《美麗人生的22種寶典》等。

憐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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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小喜來自貧困家庭。爺爺奶奶長年臥病,爸爸為賺錢改善生活到外省做煤礦工,可惜一次下班後在回宿舍途中不小心摔倒,雙膝碎裂,腳筋也斷了,被辭退後只得返回家鄉。回家後因治療又欠了不少債,但始終無法完全治癒,在家只能幫忙幹些輕活,種地的重活全由妻子承擔。為此爸爸終日鬱鬱寡歡,不時抱著小喜嘆氣,媽媽也總是愁眉深鎖。家裡無法供她上學,年紀小小的她就要下田幫媽媽種地,每當看到背著書包的小孩在田邊走過,小喜就非常羨慕。

主的憐憫
九歲那年冬天,村裡來了幾個哥哥姐姐,在空地上搭了布幕唱歌演戲,說是慶祝聖誕。小喜不認識這生日的人,但劇中說這人會醫好有病的人,她就立刻想到爸爸。結束時姐姐發給她幾顆糖和一張紙,見她看著紙發呆,姐姐就蹲下指著紙上的字要讀給她聽,她一急,直問:「耶穌會醫我爸爸嗎?」「耶穌願意幫助有需要的人,他來了嗎?」「在家呢!」小喜立刻拉著姐姐往家裡跑。

爸媽聽到福音,雖將信將疑,但很受感動。姐姐走前為他們一家祝福禱告,並說會再來探望。果然,一星期後姐姐再來,並提議讓小喜在農閒時到鄰村教會讀識字班。爸媽見女兒有機會讀書,跟去看了兩三次便同意了。小喜在這裡不單認字,更認識了主耶穌。教會裡有位小學老師,知道情況後也願意幫她跟上小學課程。由這時起,歡笑聲開始漸漸在這家出現。

爺爺奶奶過世後,爸爸身體情況也有好轉,小喜得老師幫助取得小學畢業證書並考上初中,隨後是高中、神學班,接著成為教會同工。這一切小喜都滿懷感恩,當初爸爸雖沒有得到神蹟般的醫治,但全家人都領受了救恩,將來能在天家相聚,才真是他們最想要的。

人的憐憫
小喜在教會主要負責關懷和探訪。由於親身體會過貧困和家人長期患病,所以她對此特別有負擔,而同理心也讓她特別易感,眼淚往往比對方更快更多。三年不到,身心已疲乏不堪,但這麼多肢體需要關心,事奉豈能懶惰?她要以基督的心為心,憐憫有需要的人!可是,她愈來愈覺得力有不逮了。很多症狀都是她未見過的,也是她未能理解的。但,她不關心,誰關心?她不照顧,誰照顧?輔導來跟她說,她應休息一下了。可是,這婆婆沒親人在旁啊!這病人需要煮營養餐送去啊!這小孩……

憐憫人的主
「到我這裡來安息吧!」「感謝主!但,誰去陪伴……」「不急,我會照看,就像我從前照看你一家一樣!而且,我也為你設立了團隊,他們可以和你分擔。憐憫人和放手給我,你要學懂這平衡!」

(作者乃自由傳道及文字工作者)

圖片:SplitShire

把我的筆獻給祢──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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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吳述塵

滌然,原名歐陽仁,是位師母;可能她的寫作太出名了,認識牧師的人反而不多。

滌然自小在基督教家庭長大,對文字的興趣,主要受兩位至親影響。一位是她的父親,他是內地會牧師,閒時喜歡翻閱訂來的基督教刊物,這些刊物給了她不少滋養。暑假時,父親也教她書法,遇到字體寫得不端正,不單指正她,也教導她每個字的意思。另一位是她的舅父,他是個中醫,家裡藏書豐富,都是線裝的古典小說;她年紀小,不盡明白,但她曾分享說:「慢慢看,多看就自然懂了。」

她喜歡看書,會摘錄書中佳句,留作模仿、參考之用。中學時,她已儲得滿滿的幾大本;又投稿報章,視寫作為嗜好。

她的筆
二十六歲時,主的呼召臨到,叫滌然奉獻她的筆。她心裡疑惑:「主啊!我已經是個師母,不是已經奉獻給祢嗎?我的筆,是我的嗜好啊!」主藉她身邊一位朋友回應。那朋友是文字工作者,不幸患上鼻咽癌,到日本求醫,並在主面前許願說:「主啊!若祢醫治我,我就奉獻給祢。」結果他沒被治好,從日本回來的,只是一盅骨灰。

她看著骨灰盅,耳邊響起一把聲音:「我奉獻我的筆,奉獻得太遲了。你呢?你怎麼樣?」她心裡滿是掙扎,她已嫁給牧師,當師母已經是件苦差,又再奉獻寫作,真是苦上加苦呀,她不願意。另外,寫作是她的興趣,天馬行空,甚麼都可以寫,但宗教文章,條條框框多,沒甚麼題材可說。然而心裡另有聲音對她說:「你不要期望懂了才去做,你願意順服就好。你忘記打魚的彼得嗎?順著主的吩咐,魚就被打上來,並且是豐豐富富的。」(參路五5)結果,她順服下來並分享道:「當時的快樂、平安是沒法說出來的。」她也給自己一個筆名──「滌然」。「滌」是洗乾淨的意思,「然」是學習,她要學像她爸爸。

她的寫
滌然的著作有五十多本,範圍廣泛:有小說、散文、劇本、傳記、信箱答問,也有詩歌和專題。眾多文體中,她認為書信體寫來最輕省:「很容易,收到兄姊問題,回信就可以了。」提到小說,她羞羞的說:「以前不懂,只是說完一個故事,然後加一節經文,就以為是小說了,不知怎樣將真理融入。至於劇本,起初都是翻譯外國的,演出時總不是味兒,因始終是別人的。後來改為自己創作劇本,交給年青人演出,情況好多了,不單生動,也有生命。」她也寫了四本傳記,都是身邊的摯友親人:《我的母親菊秀》寫母親、《主僕史祈生》寫丈夫、《永不止息》是自傳、《生命的樂章──鋼琴大師許路加的故事》寫故友。

滌然的著作中,數量最多的是史牧師的講道集,共十四本;從她編錄的講章,可見他倆彼此在主話語裡的盟愛。

滌然很有恩賜,寫得又快又準。平常人家寫作,磨來磨去也想不出片言隻語,但她靈感湧現,一般一兩個小時就手到稿來。她曾經有這樣的經驗:節期的劇本,蘊釀了很長時間仍無法完成,到了星期四上午,一坐下來就寫畢,她相信是主跟她說話。滌然寫作不單快而準,更不用寫草稿,一字一字寫在原稿紙上,在電腦仍不發達的時代,她在完稿後直接傳真出去,利落妥當,叫編輯們心感安穩。

她的編
滌然也曾當過編輯。丈夫史祈生牧師在她五十八歲時離世,她移居到夏威夷,問主說:「我能為祢做甚麼?」她原意是在那地方開一間中文書店,售賣信仰書籍,後來吳思溥牧師找她,分享出版家庭雜誌的領受,不是邀請她寫作,卻是叫她當總編輯。她心裡害怕,從來只有寫,沒有編,但考慮了一陣子,終於接受。她想到,雜誌給寫作的人有投稿的園地,也能栽培更多人寫作,於是帶著這份心意經營。年青時投稿,無論出版社收到收不到,總是音訊渺然,她改變這慣性,必定給投稿者回覆。若是退稿,一般總是三言兩語就打發過去,她卻特別慎重處理:「退稿的信要寫得更好。」而退稿原因,都說因稿件太擠,沒位置刊登,從來不說人家寫得不好。

她雖有這份慈心,但也有得罪人家的時候。雜誌每期四萬字,人家寄來一萬字講章,佔去四分一篇幅,怎辦?她刪去故事、比喻,只留下精華,因而引來人家說話。

滌然在六十四歲時罹患乳癌,診治後康復,留下《癌戰》這本生命見證。七年後癌病復發,2004年於夏威夷安息主懷。在她的安息禮拜裡,教會兄姊用歌聲和笑聲歡送她生命最後一程,小女兒在她和主面前獻舞,歡送母親一生與文共舞──把她的筆獻給主的見證。

(作者是堂會牧師,盼藉早期屬靈人的生命見證,勉勵信徒。)

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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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振衣

花花的爸爸經常不在家,但來家中聚會的肢體們常說爸爸在外講道及帶聚會果效多好,多受歡迎,所以花花從小就覺得不能給爸爸丟臉,她在教會內的學習與事奉都是領先的。

高三時,爸爸病重被調回老家事奉,但因是縣城,還得經常照看下面的鄉鎮教會而馬不停蹄,病也就不見好,但爸爸總說,靠禱告神必醫治。實在媽媽也常為教會所發的微薄薪資發愁,顧得了日常就顧不了醫病,還有就是花花要考大學了,將來的學費怎辦?最後媽媽推掉教會大部分事奉,在一家酒店做半職洗衣, 為此惹來不少議論,說她愛錢,沒信心。花花很生氣,心疼爸媽,不想考大學了,但爸媽說借錢也要供她,這樣才能放心她日後的生活。花花疑惑了,不是說神會看顧事奉祂、愛祂的人嗎?但看到爸媽的情況,及周遭對「前途」的說法,她茫然了……

發現自己興趣
然而,花花還是有想法的,因為是獨女,爸媽的晚年要靠她,為方便照顧,將來工作結婚也要就近爸爸的事奉地點;所以高考後花花選讀省城的大學,雖不喜歡數字,還是選讀了在家鄉易找工作的財務,因她必須要多賺錢。

花花到校不久就找到附近的教會聚會,並很快參與事奉。聖誕晚會,她被派作主持,任新娘化妝師的許姐替她化妝,花花本不覺需要,但不好推。許姐邊化妝邊談心靈美與妝容美的配合,聽得花花對美的觀念有了逆轉。她開始留意身邊的事物,驚歎神創造的無不美麗。許姐為幫她減輕家庭負擔,邀她當學徒賺些零錢。花花欣然答允,此後更愈學愈有興趣,偶爾還耽擱了上課的時間。

畢業了,為了家中債項,花花不捨地照原定計劃回鄉工作。但她對數字愈來愈厭煩,按計數機的手指總不時停下,在空中似仍拿著化妝掃在揮動……花花心中暗驚,老闆認識爸爸,絕不能在工作上丟爸爸的臉,還有教會的臉、主耶穌的臉!不能再想化妝了,但心情就那樣地一直沉、沉、沉……

認清自己的路
拖著心中的疲憊回家,爸媽提出要來一次詳談。為免他們擔心,花花起先隱藏實情,但最終還是說出自己的困惑。爸爸聽後沉默良久,跟著表示債務壓力雖重,但若綑綁得花花不能開心過活,消沉下去就不值得了,相信主也不喜悅,且她已找到自己的興趣所在,就更應努力去闖自己的路。爸爸更表示,他也是認清自己的路,雖貧困仍甘心一路走下去的,並不覺得委屈丟臉,因內心所享的豐富根本無法計算。

這夜,花花在現實、責任、未來、孝順、親情等等中糾結,久久不能成眠……

(作者乃自由傳道及文字工作者)